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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与研究

缅怀我国剧坛猛将田老大 ——回忆抗战中田汉同志在桂林

时间:2024-07-03     来源:南杰文化     编辑:晓秋

“九一八”前后,田汉不但领导进步的南国剧社,还办南国艺术学院和出版《南国》月刊。在党的秘密领导下,他的魄力很大,白手兴家。当时他才过而立之年,但大家都尊称他为“田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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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大在1941年皖南事变后不久,从湘、鄂前线又来到桂林。当时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为了掀起文化工作的高潮,假座乐群路桂林基督教青年会草坪举行热烈欢迎田汉同志莅临桂林大会。会场上串串红灯出现在黑夜,夜色中一片红光。主持大会的是文协分会的秘书李文钊。李公和田老大都着军装,领章是少将(田是军委会政治部文委委员,李是第四战区荣誉军人管理处副处长),如此才能够压邪,那些鬼鬼祟祟的蒋介石的特务是不敢捣乱的。到会的还有欧阳予倩、熊佛西、孟超、聂绀弩、邵荃麟、李育中、林焕平、司马文森等文协和剧协的同志,及报界人士共100多人。我是以文协分会驻会干事名义,通过李公的介绍和田老大认识了,他对我这个文艺战线上的小战士,给予平易的接近,后来又在戏剧方面给予我很多教益。

田老大在欢迎大会上作了湘、鄂前线和敌后文艺工作的报告,并对文化城桂林的文艺工作低潮作出今后如何掀起抗日文艺工作高潮的指示。这个文化界的盛会,直到11时许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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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汉在桂林故居遗址

后来因为工作关系,我经常到田老大的家——桂林七星岩后洞附近,花桥头那条街(街名我忘记了)。当我第一次到他家的时候,田老大不在家,由他的老母亲接待,这位戏剧家之母,还亲切地和我谈话,她老人家知道我是为了工作来的,就叹惜地对我说:“孩子呀,你为什么不上中学就出来社会找饭吃了?”我说:“这个世界不让我上中学读书呢!”她老人家又说:“寿昌(田汉的号)虽然比你多读几年书,但也经过一把把辛酸泪的年月啊!现在的生活也不好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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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汉所写的《戏剧春秋》发刊词

抗战后在桂林出版的《戏剧春秋》月刊,就是田老大主持的,编辑是许之乔、杜宣两同志。田老大这次到桂林时,此间文化事业虽然在低潮中,但他仍努力扩大了我们的文艺战线,他创办了中国第一张纯戏剧性的日报——《戏剧日报》(四开版,暂出三日刊),由归来同志负责编辑。同时田老大又在桂林组织“文艺平(京)剧团”,并为该团在桂林成立公演,编写了平剧《双忠记》,并假座国民戏院公演。那天田老大还送了招待券给我去观看。据许之乔同志的《田汉同志戏剧、电影作品表略》说:“此剧仍以无女角而不上座。”(见1979年《戏剧艺术论丛》第1辑64页)文艺平剧团成立公演后,由归来同志领队前往湖北前线(是第五战区长官部委托田老大帮忙组织此剧团的),因此《戏剧日报》暂时停刊。不久《戏剧日报》复刊后正式天天出版,由桂林市各影、剧院组合发行,不出售,随当天各影、剧院门票附送。发行人是钟墨农,首席编辑是胡希明。四开四版,有戏剧新闻、理论、评介等栏目,但各影、剧院演出剧目的广告超过一半版面。田老大继平剧《双忠记》后的新作是五幕话剧《秋声赋》,是他为参与组织和领导的新中国剧社在桂林公演而作。此剧描绘了三湘子弟、八桂健儿参加抗日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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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时期的田汉

当时在桂林有国防艺术社、广西省艺术馆、新中国剧社,形成文化城的三足鼎立的三个文艺据点,加上巡回在四战区(广西)的演剧四、五、七队和战区政治大队等队伍,对抗日战争作出了应有的贡献。田老大和欧阳予倩、李文钊、焦菊隐、吴荻舟、郑衡等诸公,也就是这些社队的领导人。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事爆发后,香港经过18天的战争就沦入日军之手。而从香港脱险回到桂林的文艺工作者不少,此时田老大和洪深两同志与刚从香港脱险回到桂林的夏衍同志合写四幕话剧《再会吧,香港!》(夏写第一幕,洪写第二、三幕,田写第四幕),由洪深导演。在写剧本过程中,当第三幕开排后,田老大才执笔写第四幕,可见他写作的神速!他年轻时还直接挥笔刻在蜡板上创作剧本(如《警钟》等),真是文思快捷。

1942年3月上旬,《再会吧,香港!》由新中国剧社在桂林新华戏院作首次公演。演出时曾发生了一场风波,那就是在第二晚演出时刚落下第一幕布帘,从重庆来“电令”禁演,于是在桂林的反动派宪警荷枪赶到戏院勒令停演,强迫观众离场。此时突然有人大声高唱:“一、二、三!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在戏院内外回荡。后来经过一段时间交涉和斗争,文艺战士策略地把剧名改为《风雨归舟》,胜利的再度公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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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汉手书“壮绝神州戏剧兵”一诗

1944年2月15日是新的戏剧节日(1938年10月10日为中国第一届戏剧节),“西南剧展”开幕了,它是田老大和欧阳予倩、熊佛西、李文钊、孟超、瞿白音等文艺工作者,在党的领导下进行的。参加剧展的有桂、粤、湘、赣、川、黔等西南八省,有话剧(为主)、歌剧、平剧、桂剧、杂技和电影,共30多个团队和院校,1000多人参加,形成一支浩浩荡荡的文艺大军,是戏剧交流演出的空前盛会。演出的场院有广西省艺术馆新厦剧场、广西剧场,新世界、新华、大众、桂林等影剧院,观众场场满座。剧展于5月19日胜利闭幕。可是,西南剧展闭幕后不到半年,日军为了打通从我国东北至东南亚的大陆通道,攻占驻马店后,占领了平汉线全线,便大举向湘桂进犯。在湘桂大疏散中,田老大仍坚持在桂林参与组织和领导“桂林文化界抗敌协会”(由文协、剧协、美协、音协和中国青年记者学会等联合扩大组成)工作,宣传抗战到底,争取最后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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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汉在参加完剧展开幕式后与欧阳予倩、柳亚子、熊佛西等人合影

谁想得到在“文革”中,我们祖国这位戏剧战线上身经百战的猛将、功臣——田老大,却惨遭“四人帮”的迫害,含冤在狱中惨死!“四人帮”早就被人民扫进历史垃圾堆了,田老大啊!您已经得到平反和昭雪!您为《义勇军进行曲》作的词,今天又恢复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歌词。田老大安息吧!您的革命精神将永远鼓舞新一代的戏剧战士,在新长征的大道上继续前进,前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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