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3-06 来源:南杰文化 编辑:晓秋
作曲家、音乐教育家陆华柏 最近,读夏衍同志《纪念艺术大师欧阳予倩百岁诞辰》一文,看到题前的“他在话剧、戏曲、电影、舞蹈、教育等多方面的领域都有开创之功、改革之功”这番话,便想起欧阳老也是音乐事业热心的扶植者,因为我抗战时期在桂林与他共过事,所以深有感受。 抗战时期,由于欧阳予倩在文化界的声望,当局请他筹建广西省艺术馆,并于1940年3月成立,任他为馆长。 当时我在南京与几个青年人结为室乐演奏小组(钢琴五重奏),得画家徐悲鸿介绍到桂林“推广音乐教育”。但我们除了举行过几场音乐会之外,就不知道怎样开展工作了。欧阳予倩主办的艺术馆设有音乐部。他邀请我,还有一个拉大提琴的王友健(马思聪的妻弟)、一个吹单簧管兼作曲的王义平(现为武汉音乐学院教授),还有两位拉小提琴的陈欣(后去南洋)和黎珉(文革中去世)当“研究员”。我也就是这样与欧阳予倩相识的。“我们研究什么呢?”我问欧阳馆长,他的眼睛透过高度近视镜片望望我笑了笑说,“什么都不要你们研究,就是搞你们的音乐。”我们高兴极了,我们就是想找这样的工作。真正学音乐的人是不会懒的,你越不作硬性规定,越不居高临下指手划脚,他们越会自己努力练技巧、努力工作。欧阳予倩正因为是艺术家,所以深谙领导艺术家的规律。 欧阳予倩与夫人刘韵秋在艺术馆工地 欧阳予倩致于养着我们这些平常看起来似乎拿钱不做事(不上班)的人,这一点我很佩服,他深知: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不做事的,除非真的不行,那种人就是做了也等于不做。 到了1942年,欧阳予倩要我担任艺术馆音乐部的主任,这时音乐部已有了相当大的发展,拥有一个编制为20人的职业性合唱团,一个15人的职业性管弦乐队。我是编谱兼常任指挥。养着一批专业歌唱家,只要你自己练唱、参加合唱排练、参加演出(次数也并不多),每月照发薪金。管弦乐队只有第一小提琴4人、第二小提琴3人、中提琴1人、大提琴2人、低音提琴1人、长笛1人、单簧管1人、打击乐1人、钢琴1人,只能算个“微型”乐队。除单独演奏器乐作品外,平常还为合唱团伴奏,也是很出色的。在他领导下,音乐部的工作有很大的主动权和独立性,他十分尊重音乐艺术的特殊规律,从不强迫我们为他领导的戏剧部门的工作服务。 1946年,我已到南昌工作。那时我曾将歌剧《牛郎织女》脚本全部谱出曲,并在南昌举行过一次专场的选曲清唱音乐会。我当时曾与欧阳予倩通信,问他是否在桂林排练演出此歌剧?他复了很热情的信,说可以想办法。后来他又来一信,说上演这样的歌剧,必须要有一纱幕,才能显得飘渺朦胧,天上人间,但是艺术馆经费十分拮据,难以购置。后来,又接到欧阳予倩的信,他告诉我,由于受到地方恶势排斥,他准备离开桂林,这一年9月间他真的离开了桂林。至此,我这部歌剧的演出也就完全绝望了。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我们有相当一批音乐工作者都是应欧阳予倩之邀从香港回来的,包括章彦夫妇、陈玄夫妇、王连三、唐敏南等等,我也是其中之一。 欧阳予倩是1962年去世的,当时我在武汉,想表示一点悼唁之情,提笔又犹豫了,怕累及丧家,因为我在1957年身不由己被卷入了“扩大”之中。现在写出这篇纪念老馆长的短文,一吐欧阳先生在抗战时期对我国音乐事业的支持,也算了结一桩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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